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远处隐隐传来陈奕迅的《十年》,林夕的词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透彻,三言两语洞悉人性,然后在不动声色间直击人心。陈奕迅依旧用他那深沉温柔的嗓音诉说着人生的酸涩,所有情感蕴藏在歌声中,是真正用心的歌唱,将音乐诠释得淋漓尽致。
十年,真的改变好多,手指妥协给了戒指,时光妥协出了光阴的陈迹,或忧伤或快乐的回忆都已渐行渐远,不经意间想起,已没了当初的那份或浓或淡的心痛。太长的十年,咿呀学语的婴孩如今已是健步如飞的少年,而我们,每一个棱角各异的个体都已磨合至让自己在这个生存的环境中摆放起来最感舒服的状态。
信步踱到菜场,新建的菜场很漂亮。每一个区都整齐划一。记得十年前,这里是几座待拆的旧楼房,墙上赫然醒目写着的红色的“拆”字犹如身插斩字牌正等着开刀问斩的犯人。顺着那些残垣断壁而下的积水,就像它苍老绝望的浊泪让人心生凄凉,凄凉得如同一截哭咽的墓碑,麻雀躲在远远的枝头怅望,老鼠甩着长尾巴悠闲地出没。
去相熟的小摊买了两个甜椒。摊主是个山东人,十年前孤身一人来到我们这个小城,骑着辆破自行车贩卖蔬菜,记忆中他经常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灰西装,浅蓝牛仔裤,衣服上那些洗不去的斑驳的痕迹,还有那阵阵传来的酸臭的味道,总让人觉得是捡来的,大家都叫他“小山东”。这十年来他生意越做越好,把四个弟弟和父母都从老家带了出来,五兄弟又是批发又是零售,占领了整个小城东南西北的的蔬菜市场。不但每个兄弟都买了房子轿车,还买了几辆集装箱车子租给别人开,让老父亲负责管理收租,也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
路过旁边卖豆腐的小摊,摊主正在忙碌着,他的妻,那个剪着一头齐耳短发的女人在帮着收钱,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那里,衣着整洁,面容秀美。他们的小男孩蹲在旁边玩着一个不知是什么的玩具。那缓缓从他们身上流淌过的岁月里凸显着现世安稳,岁月静好。我从这一家人身旁走过,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十年前那个披着一头乱发,头上插满了从垃圾桶里捡来的褪了色的塑料花,绢花,脸上象个淘气的孩子用过的作业本一样涂满红红绿绿,黑黑白白,天天拿着一团毛线两根针织了拆,拆了织的疯女人。
走到菜场门口,那家卖金鱼的小店已经今非昔比。大大小小的鱼缸配上一套套完整的增氧恒温设备,更是让鱼缸里的那些美丽的鱼儿增添了几分高贵。虽然不擅养鱼但却喜欢养鱼,于是我就成了这家金鱼店的常客。从十年前到鱼市进一些最普通的金鱼摆个小摊贩卖到后来承包了一个小池塘自己孵鱼批发,从这家小店里摆的那些鱼的品种就能感觉到他们的资金实力已日渐雄厚。那条叫“丹凤”的尾鳍薄若蝉翼,游动时仿佛轻纱曼舞,仪态万千;那条叫“荧鳞”的虽然看上去黑不溜秋,可自己会发光,放在暗处就像一颗夜明珠一样熠熠生辉;那条叫“黑牡丹”的尾型如蝴蝶的双翅一般,色泽犹如黑丝绒,有着极强的厚重感,尾鳍在静止时犹如打开的折扇,像极了开屏的孔雀;那条叫“朱砂水泡眼”的通体银白,却长着两个比鸽子蛋还大的红色大水泡,游起来那对红色的水泡宛如一对在水中摇曳的红气球……
晃悠在回家的路上,跫跫的足音在街道上发出悠远的回响。虽然在这个小城出生、成长,但却总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太多的物、太多的变化让我觉得陌生、觉得措手不及。记忆早已让时光一页页翻过、早已寻不见那些斑驳的旧迹,但每一个更加美好的明天、每一个新的故事,都会在我的脚步里延伸出美丽的情节,一寸寸的光阴,都变得更安稳、更绵远。期待,更加美好的下一个、再下一个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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